“你在犹豫什么?”陈佑宗突然问她,“姜岁,又不是让你毁约,经纪约到期你有权利去寻找更好更适合自己的发展平台。”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她徒劳地张了张嘴,最后叹了口气,“我明白的,但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但你还是想有朝一日退出这个圈子,回到你以前的生活中对不对?”
姜岁茫然地望进他的双眼——他知道的,他居然知道的。所有人都以为姜岁很努力地工作只是她想在娱乐圈站的更高;她貌似口无遮拦,她敢说其他人不敢说的话只是她性格直爽,有后台支撑。但是没有人知道她这两年一直还在关注着母校的博士招生动态,从前学的东西也从未真正放下。
“你为什么要演戏呢?”男人问道。
姜岁扯了扯嘴角,整个人像是垮了一样向后一靠。
“为了争一口气吧。”她缓缓开口,这些从来没对别人讲过的话,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像是一股脑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,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倾诉*,“我的成长过程一直还蛮顺利的,大学,研究生,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起伏,都是预先设定好的。我的父母从小就一直教育我,告诉我我只是个普通人,既然是普通人就应该过普通人的日子。不要有什么远大的志向,那么就不会因为实现不了而难过;不要对自己要求过高,因为你原本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。”她低下头笑了笑,“可是人怎么能轻易的自甘平凡呢?”
她看向陈佑宗,后者正安静地听着。金毛趴在他脚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,听到她停下,还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她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脑袋,“你知道《无一幸存》是取自六年前的真实事件吧。”
“有所耳闻。”那时候他在国外,身边有许多人都在讨论这个“很酷”的中国女人,但他不知道这和身边的女孩有什么关系。
“我那个时候刚刚高中毕业,去一家小报社实习。那家报社真的很小很小,还没有后来和我死磕的八卦杂志规模大,但是那年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,竟然能拿到她的采访权。”已经过了六年,但一切都好像才发生。她还是那个梳着□□发型初出校园的女孩儿,连相机都要带她的老师教过才会。
“那是一次。。。。。。研究会?我不知道怎么形容,其实更像是记者会,只是坐在外面的人除了我们以外,还有一些各个领域的专家,他们为研究她而来。”她扯了扯嘴角,“真的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,隔着玻璃,两边还有武警。”她的眼神突然有些朦胧,“但是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。”
“她看上去真的就是很清瘦,长像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那一种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就像你一样?”
“当然不如我漂亮,但她更有气质一些。”姜岁的心脑子里的弦“蹦”的一声断了一根,她强行控制住自己乱七八糟的心跳,别过头去假装自己看不到男人眼中的笑意,镇定地继续说道,“那次之后她的自传我也有机会参与编写,也和她聊过几次。可以说她重塑了我的世界观。”
金毛从陈佑宗的脚边站起来扑到她腿上,姜岁干脆一用力把它整只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。
“我说我要拍电影,我要进娱乐圈,和爸妈闹得不可开交一度断绝关系,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愿意联系我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不自然地挑挑眉毛,“只是因为那年陆平文导演说,他会全力准备一部电影去讲她的故事。”